【鹅斗士】无所事事的雅柏菲卡
一些攒人品抽卡用的摸鱼对话体流水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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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柏菲卡睁开眼睛的时候，感觉有点不太对。
没有穿透骨骼的冷，没有昏暗模糊的视野，没有绝对的寂静，没有重重鬼影，也没有动弹不得的重压，什么都没有了。
说句实话，一个人在失去时间概念后经历了足够久这样的遭遇，也是会感到习惯的，而习惯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是一种惯性，仿佛一辆向前的列车，你跳下来踏在土地上，最少也要一踉跄。
雅柏菲卡有些晃神。他动了动手指，而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自由活动，肌肉也没有因为长期静止而萎缩，挥挥拳头，还像活着的时候一样猎猎生风。他不解地看向四周，这里像是某种神秘的空间，或者说得浪漫一点——他好像置身于银河，流动的星光随着他的呼吸时明时灭，偶尔有耀眼的流星划过，很快隐没在深深的星空之中。
这太离奇了，他想着，但很快便看见了右更二，进而看见了整个双鱼座，就在他所处的地方，是他环视一周才能完全看到的程度。他试着燃烧小宇宙，却没有得到回应。
被复活了？什么人会想要一个死去多年的圣斗士，唤醒他、又不告知他需要做什么，甚至连小宇宙都没有一起唤醒？自己为什么身处星空中，为什么依然站在双鱼座的光辉下，自己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使命吗？
他抬起手臂，没有看见熟悉的圣衣，是一身训练生时期的装束，手腕上还有缠绕整齐的绷带，干干净净，不像是好好练习的样子。右手习惯性地一抓，没有玫瑰，空落落的。
他的圣战已经结束，在最后的最后他还以灵魂的状态推助了结局，那是个完满的结局，所以雅柏菲卡作为双鱼座的价值早在很久以前就已不复存在。应该也没有人无聊到把他复活就是为了羞辱他一下，看他因为成为一个无力的普通人而挣扎，况且他并没有这种打算。
战士的警觉帮助他迅速了解了环境，而后他席地而坐（这里好像没有地，但既然能站着就也能坐着，他想），等待一个能解释现状的人出现，或者是什么动物也有可能，毕竟要说的话，这里也可能是德尔斐巫女们的幻境不是吗。
没等他想到任何具体的动物，一个人影便穿过相邻的星座向他急速接近，他只来得及捕捉到一团暗紫色，刚要摆出戒备的架势就被来人扑了个满怀，青草一样的嫩黄绿色长发扎进他的视野，随之而来的还有急促的喘息。是那种一口气跑上整个十二宫的急促程度，很难想象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会因为奔跑而如此疲劳。顾不上疑惑，身体的条件反射先一步将人推开，对方表情错愕的脸和他身上的冥衣一同映入眼帘。
“……史昂？”
气喘吁吁的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造成了误会，一边嘟囔着“穿错衣服了”，一边伸手在空中划了几下，冥衣消去，留下一身日常打扮的青年再次扑过来将他紧紧抱住。
“放开我，史昂！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——”雅柏菲卡确实有些生气了，手下使了不小的力气试图把人拉开。
“——记住不要碰你？现在没有必要了。”史昂大笑着把他拥抱得更紧，甚至得寸进尺地在他脑后轻轻拍了拍。“这里是安全的，没有人会受伤，也没有人会死去。战友啊——”
雅柏菲卡睁大了眼睛。史昂的声音在他耳后清晰可闻。
“——你终于来了。”
雅柏菲卡显然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当中的信息量，他依然没有放弃要把史昂拉开的努力，后者也并不强求，只是又紧紧抱了他一下便松开手站到一边去，等着蓝发的友人理清思路。
“难道大家都在等我？”他终于开口。
“显然不是。”史昂笑，“严格来说你应该是第一个。别这么看我，我是跟着下一次圣战的孩子们一起来的，这不能算。”
“‘孩子们’？”雅柏菲卡语气轻松地重复了一遍，又有些感慨地笑。抛开雷古鲁斯那个天才少年不说，眼前这个人当初正是十二宫最年轻的孩子，如今称呼起别人来都如此熟练，有些有趣，但也有些沉重。
“辛苦了，史昂。”最后他说。
“这倒没有。其实如果我能像师傅和赛奇大人那样算无遗策，孩子们倒是用不着走那么多弯路。……不说这个，伤心事都过去了，圣战结束了，雅柏菲卡，是真的完全结束了，我们赢了。”
“我们杀死了哈迪斯？”他机械地问。
“我们杀死了哈迪斯。”史昂回答。
雅柏菲卡的表情说不上是高兴、欣慰或是释然、满足，而更像是一片空白。
“原来他还会死啊。”雅柏菲卡沉默了半晌，吐出一句既像是感慨又像是疑问的话。
斜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：“什么？谁会死？抱歉来晚了，今天本来应该是我和另一个史昂来接你的，毕竟这个史昂穿着冥衣。刚才没有吓到你吧？”是童虎正笑逐颜开地看着他，一边还走到史昂身边搭上他的肩膀。
“……什么叫‘另一个史昂’？”雅柏菲卡再度陷入疑惑，显然这个世界有太多让他弄不懂的东西。
“就是穿着黄金圣衣的那个，但是很不巧那家伙昨晚跟我拼酒没拼赢，到现在还呼呼大睡。万一这时候有人来扔石头，那可是绝对召唤不到他。就是说，”棕色头发的青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，“在这里我们可能会遇到其他的自己，比如你看那边，看到双子座了吗？光是亮星自己就有三个形态，真不知道他们每天对着跟自己一样的两张脸面面相觑是什么体验。”
“你不也是吗？”史昂哼了一声。
“我只要对着一个就行了啊。”童虎满不在乎地耸肩，一把拉起雅柏菲卡就朝着什么方向走出去，“走，到处逛逛去。”结果刚要迈出双鱼座的星团就被一股力量给拉回去，这才恍然大悟地回头：“对哦，你的召唤还没开始，现在你出不去。哎哟，有人把石头扔进来了。阿布罗狄！找你的！”
星团更深处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：“不是吧，这什么年头了还有人找我。”随后只有一道金色的小宇宙朝着石头丢来的方向飞出去了。
雅柏菲卡略带疑问地看向童虎和史昂。
“噢，这个就是召唤了，来，今天咱们可就是给你普及世界观的，既然出不去，就坐这儿慢慢聊。吃桃子干吗？”童虎变戏法似地掏出一盒果干，三人席地而坐。“简单来说呢，这边是个很神奇的世界，我们在这儿不用吃不用喝，估计如果你试试，应该也不用呼吸，没人会受伤，更没人会死。”
“这不是就永生了？”雅柏菲卡刚做好心理建设，伸出手去拿了一块桃子干，闻言又惊诧地问道。
“嗯……但是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会持续多久啊。”童虎说。“不过你大概可以这么理解吧。来到这里之后呢，我们必须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接受召唤——就像刚才那样，如果有人把星石恰好扔到你的星座里，那你就算是被这个人召唤了。回应召唤这个操作到时候你自动就会了，不过说穿了呢，他们只是召唤了你的影子。”
“是谁会召唤我们？”雅柏菲卡皱眉，“女神大人？”
“哦不，放松你的想象力，就连女神大人在这里都是接受召唤的一方。这些扔石头的人，我们一般叫他们‘指挥官’。一位指挥官会拥有很多战士的影子，他们就是靠召唤这些影子来作战的。而我们呢，平时想去哪个影子那里体验生活就去哪里，如果某个指挥官让你觉得特别舒心，干脆留一个影子在这里接受召唤也是可以的。”童虎粗略地介绍了一下。
“你说他们是指挥官，指挥战斗……跟谁战斗？”
“好问题！”童虎拍了两下巴掌，“这就是我觉得在这里生活最有趣的地方。你会跟完全不认识的人成为队友，甚至跟当初你死我活的对手并肩作战，而你的对面很可能还站着另一个你。战斗的无限可能真是太美妙了。在这里能积累到的经验，恐怕是在真实的世界里永远无法想象的。”
“你确定还有用得上的地方？”史昂冷不防插了一句。
“管他呢，经验总是多多益善嘛。”童虎说。“大致就是这样了，嗯……还有就是每个指挥官召唤的所有斗士的影子都相当于是彼此的邻居，离开这片星空之后有很多地方可以去，所以大家都可以做朋友！不论是以前的战友还是对手，偶尔一起去小镇上喝个酒都是很不错的！”
“听起来不太有胃口。”雅柏菲卡似乎想起了什么人，再度皱眉表示了不理解。
“别急着抹杀这种可能性嘛，说不定以前是对手现在就是队友了呢。君子和而不同，在没有立场冲突的前提下，只要有话题聊得来就能做朋友。”童虎悠哉游哉地说。
“什么和什么同？”雅柏菲卡疑问。
“就是说，如果一个人品德高尚，他跟那些和自己不同的人也能成为朋友。”史昂解释了一下，“童虎哟，不要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。”
童虎双手摊开表示无辜。“对了雅柏菲卡，你的圣衣呢？你想一想自己穿圣衣的样子，应该就能换上了。”
雅柏菲卡虽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，但照他说的做了；没有效果。
“看来还没准备好。”史昂点了点头，“黄金圣衣在这两代之间都发生了一些变化，阿布罗狄的圣衣不可能直接给你穿，你的圣衣他也穿不上。还要等一等吧。”
“唉，圣衣也没准备好，雅柏菲卡人也出不去，这多无聊啊。”童虎大声叹气，忽又灵光一闪，“对了，你出不去，但我们都能进来啊。你想见谁？我去把他给你找来。”
“你们不是说我是第一个？”雅柏菲卡反问。
“……确实。”童虎说完脸色又变了变，表情尴尬又有些为难的样子。“我倒是想到一个冥斗士，但是他也不对。”
“那已经是下一代的了，虽然叫同样的名字，但确实是不同的人。”史昂给予了印证。
“就算把女神找来你也不认识，她也是下一代的啊。”童虎挠头，突然倒吸了一口气，“对了，我想起来有两个人——但是他们不在星盘里，目前找不来，等到你召唤开始能出去的时候，咱们一起去小镇走走，十有八九会碰上。”
“什么人让你这么在意？”雅柏菲卡好奇。
“是圣域的两个侍卫，其中一个跟你长得很像，除了头发颜色不一样以外。还有一个长得就跟希绪弗斯一模一样，也喜欢扎一条红色的头带，头发颜色都差不多。”童虎惊叹地描述了一番，“第一次碰见的时候还给我吓了一跳，以为是你们转生回来了之类的，孩子们看着都没什么，只有我自己看着人满眼是影子，要不是后来史昂这家伙来陪我一起吃惊，我都要以为自己是太想你们了。”
思念是一种人类通用的情感，圣斗士也不例外；或者说在圣域这个充满离别的地方，思念是最惯常的情感。雅柏菲卡被他的话带得有些出神，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去，关于他们竟然杀死了冥王，关于冥界是否已经完全崩溃，关于自己的灵魂脱离冰地狱这件事，还有其他战友……或者什么人能够来到这里吗？
“不过既然你过来了，那想必大家陆陆续续都会过来的。就当是难得的休息吧，等你能离开这里，我们一起去散散心。童虎还要特别跟你吹嘘他可爱的弟子呢。”史昂察觉到他情绪波动，善解人意地说。
“嗯。我也期待着那一天。”雅柏菲卡应了一声，不再说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