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纸球-emep

普粉,不是冰迷//
冰原组喂我的刀,红色组甜回来//
互攻爱好者,TE强迫症//

 

【妙冰妙无差】Tomorrow Will Come(2020街垒日)中

merde,居然变成了上中下……。这流水账也能爆字数,真是绝了。




4.

但卡妙的工作显然不算顺利。拉马克向来被视为人民的将军,人民爱戴他,所以在他的葬礼上,人民的愤怒就像干燥升温的火药桶,只要一丝火星就能点着,更不用提ABC咖啡馆的青年们简直像是一团团行走的火焰,场面一度脱离了警察的控制。

“到街垒去!”他们喊着,鲜红的旗在街道上挥舞起来,街垒——巴黎人民贡献出无用的甚至有用的家具,在街口搭起高高的街垒将警署派来维持秩序的人手通通拒之门外,不过这其中不包括探长沙威本人。冰河在另一头忙着整顿空隙过大的家具堆放,刚好错过了乔装而来的卧底探员,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离开的背影。

“那个人好像有问题。”他难得主动开口,跟身边的人提起自己模糊的判断,却发现听者又灌了一口酒——是格朗泰尔这个怀疑论者,立刻举起手中的酒瓶向他致意,看得出来这条论断很符合他的心意。冰河讨了个没趣,只好多走几步去找更正常的人来分享情报。

“你是说那个人是警察?”安灼拉皱着眉,望向沙威消失的拐角。“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,我们要警惕起来。大家到各自的位置上去,注意警戒!”

于是大家纷纷散去,只剩下脸颊泛红的绿衣青年还倚在一个衣柜的门上玩味地看着他。

“你的卡妙先生,他也是警察吧?不过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对他泄露机密的,那——他有没有给你透露一点什么?”

冰河从两三个凳子腿之间找到了一处安全的观望射击点,听到这话才抬起头来看了看,“他也不会告诉我的。”

“真是遗憾,我还以为——”

“格朗泰尔!”安灼拉不耐烦兼有一些警告意味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
 

5.

沙威探长自从去街垒做了密探就没回来。警署上下对此都颇感惊讶,毕竟那是他们的一级侦察员沙威,一群学生还能把他怎么样识破吗?

卡妙显然没有告诉任何人,街垒那边还有一个曾经短暂供职于警署的青年。这种事情说出来只会造成无尽的麻烦,对于他是这样,对于冰河也是这样。不过阴差阳错,戳穿探长先生伪装的竟然是街垒上的小孩子,前警员冰河先生对此毫无感想,此时他刚出去打听消息回来,正忙着给一小箱弹药寻找防水的保护。

可惜于事无补。第二天清晨,街垒几乎耗尽了干燥的弹药,出去寻找补给的小男孩也中弹身亡。

“不要浪费生命了,想走的人现在就走吧。”他们金发的领袖语气悲壮地说着,紧紧握着手里的枪,听着外面推来大炮的车轮声——巷战用炮,可谓深得拿破仑真传——和随之而来的喊话,灼灼的目光再次从每一个战友身上扫过,以一种慷慨赴死的气势攀上了街垒,准备最终的决战。

冰河从他的观望点看出去,熹微的晨光里,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火一样的红发。

Red, a world about to dawn.

“开火!”的呼喊传入耳朵,冰河立即扣下扳机,第一枪正中那人持枪的手,心中默默向他道歉,并熟练地换弹,将第二枪打在了他的大腿上。街垒外传来隆隆的车轮声,木制家具堆叠成的街垒在晨风中摇摇欲坠,碎片随着炮声崩落的声音像是世界破碎的声音。

只是还不够,想要一个旧世界崩塌,这还远远不够。

没有一扇门为他们打开,街垒倒下了,他们也将无处藏身。冰河摸了摸口袋,卡妙的家离得不远,但他并不打算回去。

因为这还不够,想要唤醒一个不愿醒来的人,他能做的还不止这些。

 

6.

卡妙因为受伤失去战斗力被直接送到了安全的地方,简单的止血和包扎固定,之后是失血过多带来的意识模糊,他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,伴随着炮火和枪弹的声音,在砖石街面和木制的街垒上擦出火花,燃起烈焰吞噬一切,烧出毕毕剥剥的声响,又像是某种植物迅速蹿高枝干的声音。

等他醒来时天已大亮,炮手们正在收拾火炮,有人打扫战场,将残破的街垒逐块肢解,不时从废墟里找出一具尸体,沉默地搬运、摆放,这个动作让他注意到,实际上,街的另一头已经有好些停放整齐的尸体了——对,是尸体。

“你终于醒了,”有人对他说,“战斗结束了,我们很快就送你去医院,好好休养。”

卡妙试着站起来,受伤的腿还不能承担身体的重量,这让他险些栽倒,好在身边的同僚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。他点头表示了谢意,单腿往前跳了一段距离,找到了一根合适的拐杖。这不难,街垒崩散的残骸到处都是,他手里的也许是一根门闩,或者是梳妆台的桌腿,被烧灼过的木头只有单调的黑色,没有人知道它原本是否有美丽的花纹,或是被淘气的孩子刻上了什么宣言,只剩下蹭得人满手的黑灰,拍也拍不掉。

走得近一些,他才看到街垒上那面红色的旗,其实是一位金发的青年倒吊在一片窗格里,他穿着红色的马甲,腰间绑着的三色旗也垂下来,手里仍然握着那面红旗的一角。他吊着的位置太高了,打扫战场还没有进行到这么高的地方,不过其他坚守街垒的青年都已经被归置到一边。卡妙抱着一种无望的希望往那群躺在一起的男孩子们看过去,血污和火器造成的伤痕让他们难以辨认,他不得不走得更近一些才好;但那个给了他两枪的人似乎专为了阻止他走路,受伤的手和腿是同一侧,让他没法拄着木棍走太久,除非他愿意用另一只手别扭地借力行走。

但他依然找到了。他费力地蹲坐下来,看了看金发青年胸前染血的三色花,开始慢慢地翻找他身上的每个口袋。他找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字条,一副眼镜躺在盒子里,最后才找到被放在口袋里的另一朵三色花;没有钥匙。

“认识的人?”又有人搬运尸体过来,指挥的长官看到卡妙神色奇怪,随口询问。

“算是。”卡妙声音飘忽地回答。“我想回家一趟,长官。”

“看在上帝的份上,你可别是疯了。先去医院,我可不想被人指责虐待下属,尤其是这种风声紧的时候。真是难以置信,一群学生,闹什么——什么革命!真不叫人安生。”说话的人搓了搓手,“早上可真凉,要是没什么事就别坐在地上了,又刚下过雨,去医院之前千万别染了什么病。”

卡妙点了点头,挣扎着重新爬了起来,三色花塞在眼镜盒里,用受伤的手捏着,拄着木棍一点一点走回去了。他想,他确实应该去看医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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